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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祸”胜于“天灾”

    记者:您觉得禽流感是一种自然风险还是一种市场风险?

    孙大午:市场风险。如果鸡得病了这是自然风险,但禽流感不是那么可怕的,禽流感是“可防、可控、可治”的,我们把它过分地渲染得过于可怕了。之所以说它不是自然风险,首先从历史看,禽流感是120年以前意大利产生的,120年里好多国家都出现过禽流感,没有发现它造成特别大的危害,只是我们现在把它提得那么高;其次从现实看,禽流感这种病毒在70度以上的环境下两分钟内就可以杀死,我们的烤鸡生产设备都是110度杀菌,所以它并不是“不可防、不可控、不可治”的。

    可是这鸡没得病经过媒体一宣传市场上就不卖了、没人买了,或者是政府不让你流通了,这就不是自然风险了,是市场风险、人为的市场风险。这种市场风险很大程度上也不是理性的,是一种群体性的下意识的行为。

    记者:出现了这种市场风险,谁应该来负责?

    孙大午:首先要明确这种风险是怎么造成的,责任在谁要清楚。人家没有禽流感,迫于政府和舆论的压力为了防护把它杀掉,这就应该谁让杀的谁负责,不应该让个体户承担这个风险。为了国家大局或者区域发展,财政上应该拿出这笔钱来。

    记者:您是说市场风险还是应该由政府来出面?

    孙大午:是啊,因为这个市场是政府主导型的,所以应该由政府来做才是对的。这取决于政府的财政力量。目前政府是应急,哪儿出了事给哪儿补偿,而不是一个机制性的东西。北京市有一个疾病防控中心,我觉得可以参考这个模式,将鸡和人的疾病防控纳入一体。

    记者:有没有规避这种市场风险的制度安排?是不是应该有相应的商业性或政策性农业保险?

    孙大午:农业保险还没有。“家有万贯,带毛的不算”,社会上谁敢保这种东西?政府一道令全给杀掉。

    今年春天我曾想组织中小养殖户建立一个保险公司,以我为主、大家合作。全国各地来了差不多800多个农户上千人,商量建立一个养鸡联盟,不是紧密型的是松散型的那种联盟,倡议书也发出了,目前正在运作。但是现在看起来比较难,一个是国家有畜牧局,从操作合法性上我们也怕;再一个从操作层面讲,农民养殖户都比较成熟,入保险的积极性很小,因为很少发生自然风险,你要保就是保自然风险,比如得鸡瘟、禽流感等,但是一般养殖户很少发生。

    记者:您对日前发布的《国务院办公厅扶持家禽业发展若干意见》怎么看?

    孙大午:《国务院办公厅扶持家禽业发展若干意见》是不错的,国家是负责任的,不仅重视农户的困难,还采取了很多措施给养殖户以补偿,但落实起来还是有难度的。比如疫苗是免费的,实际不是这样的;另外疫苗的市场流通机制不健全,买还不好买,只有9家公司生产,政府监督的应该是疫苗的质量而不是市场,这种疫苗应该是花钱随时都可以买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