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大午的财富观念继续发展。
2006年7月16日,他应邀到浙江嵊泗列岛参加了由当地政府和《中国海洋报》联合举办的“社会主义新渔村建设研讨会暨第三届贻贝文化节”。
这次研讨会的主题是“怎样建设社会主义新渔村”,孙大午从两个西瓜谈起:
“昨天我在岛上买了两个西瓜,1.2元1斤,可在我们那里,西瓜只卖0.3元一斤,可以说种瓜人赚得是小钱,贩瓜人和卖瓜人赚得是大钱。我同时看到,嵊泗贻贝文化节的门票是100元一张,我在法国巴黎看红磨坊演出的门票是100美金一张,我们搞多少种植或养殖才能赚到一张门票钱?所以,我觉得,小钱在生产领域,大钱在流通服务领域;小钱在口袋里,大钱在观念中、头脑里。
“在现代社会,财富、资本和金钱这三个概念的关系也有了新的内涵。也就是说,在现代社会,财富的概念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。以前‘指山卖磨’是骗子,现在已成了现实。因为哪怕你守着一座金山,一个宝库,只要没有进入流通领域,它也仅仅是无用财富,无法兑现。只有进入流通领域的财富才会转化为资本或者金钱。比如美国人发现了一座矿山,他们就可以‘指山卖磨’,发行股票,让有钱人来投资开采。这样通过发行股票将财富转化成了资本,而股票又可以套现。也就是说,因为美国人有这样的观念,他们甚至能把百年之后的钱都拿到现在来花。这就是美国人比世界上哪个国家都富裕的原因。像土地、矿山这些一个国家里最大的财富,在美国是可以进入流通领域的,而在我们国家,恰恰是不能流通的。不仅是土地、矿山这些有形资源是财富,信用、知识也是财富,也是可以转化为资本或金钱的资源。”
他建议当地的政府领导:大岛不妨引资搞建设开发,小岛发展旅游服务行业,重点是盘活资源,发展第三产业。最后他干脆带着人们海阔天空地畅想起来:
“在昨天的文化节开幕式上,有个鱼苗放流仪式给我很大的震动。我想,如果渔民不再单单是捕鱼,变以前的渔民为渔业养殖工人或者企业家,只在海岛周围搞海水养殖,养鱼放生,反哺大海,保护生态,让各种各样的鱼类自由自在地环游在列岛周围,让世界上的人们都到这里来游览、观赏,这里一定会开一个世界先例,成为世界上最富裕、文明、美好的地方!”
是年10月30日,孙大午到北京参加了在中国人民大学举行的“企业的产权保护、资本自由与公共政策研讨会”,在这次会议上,他的财富随感学术化为对“中国企业的资本自由障碍”这个课题的严肃评议:
“第一,经济自由应该以资本自由为基础。
现在,咱们国家搞得不是市场经济,而是经济市场,或者叫作‘政府经济,百姓市场’。什么叫百姓市场?我们的房价跟国外接轨,我们的药费居高不下,我们的电价、油价、水价等,都由政府定价,老百姓服从购买;什么叫政府经济呢?经济,也就是经国济世,这是政府的事,因为政府控制了大量的资源,通过行业垄断,尤其是行政垄断,控制着通常说的三大要素,包括土地、金融、劳动力。其中,前两者是主要的,因为土地和金融决定着劳动力的走向,这就是我们国家的现实。可是现代国家以及世界趋势都是市场经济,应该承认,改革的取向也是市场经济,但是,没有资本自由就谈不上经济自由,更谈不上自由的市场经济。
“第二,我们国家之所以穷,是因为我们有资产不能变成资本,有资本不能获得自由。
现代社会已经是一种观念更新带来财富的时代,可是我们仍然守着大量的财富不能把它变成资本,不是藏在口袋里,就是存到美国去。据说我们的外汇储备已经高达1万亿美金,这些钱,美国人都在闪转腾挪地利用着,我们却任由自己的国家发展滞后。还有信用,信用也是资本。哪怕你一无所有,只有知识,也可以给你投资,让你办医院、办学校,为什么把人们都限制住呢?
“第三,我觉得咱们国家是有资产阶级,没有资本主义。
很多人有钱有产,但是没有资本。资本是自由的,是要增值的,在市场经济下,资本的增值、流动是它的天然属性,可是我们国家没有这种资本自由,或者说只有很低的自由。有些贪官污吏占有亿万资产,他敢拿出来开矿山、开企业吗?如果他拿出来,还能解决一点就业问题。可是他们大都置了房地产,一个人就置上三套五套的房子。我们不妨在晚上看一下城市里那些住宅楼,有多少大楼都是有人买,没人住,晚上黑乎乎的一大片。还有一些人把钱都转移到国外去了。也就是说,他们的资产根本形不成资本,形不成资本主义,对社会一点贡献都没有。
“其实资本主义的前提,不仅是经济上的自由,它是以政治上的民主、经济上的自由为保障的。我认为,资本主义是社会主义的前提,是社会主义的题中应有之义。资本主义的概念就是自由的市场经济,而不是官僚的市场经济;是老百姓的市场经济,而不是政府的经济市场。它是一种道德经济,在自由的市场经济下,每个老百姓都有机会发财。
“我看到最近中央纪念长征胜利70周年的大会,结尾是光明的。胡锦涛主席说了,构建和谐社会,是执政党的二万五千里长征。但愿能走得顺畅!”